几天后,毛泽东再次见到来延安访问的老朋友、美国记者斯  
  诺。斯诺一开始就讲到,他在重庆访问国民党一个将军,那个将  
  军说:现在没有什么统一战线的问题,中国只有一个合法的党—  
  —国民党,一个合法的政府——国民政府,“边区政府”都是完  
  全非法的,终究必被取消。他在西安又访问另一个将军,也是这  
  样说:中国除国民党外,再没有其他合法的党了,共产党在与蒋  
  委员长表示一致之后已不复存在,因此,现在是没有什么统一战  
  线的问题的。毛泽东回答说:“中国早已有实际上的统一战线,  
  在大多数人民的心中、口中、文字中、行动中,已也有了名义上  
  的统一战线。”“别的政治集团怎么讲,我不知道,说到共产党  
  ,那末,从它诞生的一天起,它就是一个独立的政党,从来也没  
  有过一天半天一小时或者一分钟放弃过它的独立性,从来也没有  
  向什么个人或什么集团或什么党派屈服过。要共产党屈服,这大  
  概是比上天还要困难些吧。”
                           当谈到抗日和民主的关系时,毛泽东说:从抗战以来,国民  
  党政策上的变化是不打内战而打日本了,但在民主民生方面,还  
  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国民党一党专政、独裁。“这种独裁引  
  起了全国的不满,非得变更一下不可。”“现在全国人民都很着  
  急,中国不改革政治,不实现民主,不但不能打胜日本,而且一  
  定要亡国的。”[23]在这个时期中,毛泽东还会见了率全国慰劳  
  总会北路慰问团到延安访问的南北总团团长、国民党元老张继,  
  北路团长贺衷寒、副团长王右瑜,国民党军骑兵第二军军长何柱  
  国,著名抗日将领、东北挺进军总司令马占山,以及来自各国的  
  友人。向他们广泛介绍了中国共产党坚持团结抗战的决心和诚意  
  。这对争取各方面的同情和合作有重要作用。
               到这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国内的政治局势越来越坏,已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蒋介石越来越倾向于用军事手段向中国共产  
  党进攻。十一月一日,他在日记中写道:“中国共产党之跋扈枭  
  张,全无国家民族观念,只知乘机扩张势力,今后必益加甚。叛  
  乱之期,当不在远。”实际上是,蒋介石使用军事手段向共产党  
  进攻的日期“当不在远”了。这个月的十二日至二十日,国民党  
  召开五届六中全会,实际上确定了要以军事反共来代替政治溶共  
  的方针,并制定《处理异党问题实施方案》。日益恶化的形势使  
  毛泽东十分焦虑。
               他清醒地看到:一场共产党人原来不希望看到的相当规模的  
  武装冲突也许已难以避免。十一月十四日,他在陕甘宁边区党代  
  表大会上的政治报告中谈到:“我们的团结是有条件的”,“假  
  使把你的头割掉了,还讲什么团结啦?”“所以我们讲团结,在  
  必要斗争的时候我们还要斗争,有了斗争也就会有团结。”[24]  
  十一月中下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听取出席国民参政会一届四次会  
  议及华北地区斗争情况的汇报。汇报中谈到在当时国内外形势影  
  响下,大资产阶级发生了严重的动摇,但在重庆的中产阶级,包  
  括一些国民党元老却反对内战,“他们表现很活跃,敢于讲话”  
  [25]。在华北坚持抗战的国民党将领也发出“再打内战就完了”  
  [26]的呼声。这些,对毛泽东进一步考虑如何处理反磨擦问题也  
  有启发。
               为了准备对付国民党内顽固分子的进攻,毛泽东越来越注意  
  到必须争取中间势力[27]。这在他的统一战线思想中,是一个新  
  的重要内容。
               他还特别强调要“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在十二月一日为中  
  共中央起草的《关于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中呼吁:“全党同志  
  必须认识,对于知识分子的正确的政策,是革命胜利的重要条件  
  之一。我们党在土地革命时期,许多地方许多军队对于知识分子  
  的不正确态度,今后决不应重复;而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的  
  造成,也决不能离开利用社会原有知识分子的帮助。中央盼望各  
  级党委和全党同志,严重地注意这个问题。”[28]
               在一九三九年底至一九四○年春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山西  
  、河北等地的军事进攻中,阎锡山于十二月在晋西发动的进攻新  
  军决死第二纵队和八路军晋西独立支队的事件最为严重。
               山西新军的正式名称是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它是一九三七  
  年八月,在国共合作的条件下,由薄一波以牺盟会负责人的名义  
  向阎锡山建议,取得阎的同意后成立的。开始时先建立一个团,  
  由薄一波任政治委员,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组建和领导的一支革  
  命军队。新军成立后,很快发展到五十个团,协同八路军在敌后  
  作战,起了越来越大的作用。这使阎锡山感到十分恐慌,决定用  
  他长期控制下的山西旧军来消灭这支力量。晋西事件发生前,阎  
  锡山在陕西宜川秋林镇召开晋绥军政民高级干部会议。这时,和  
  平妥协的危险已成为严重的危险。阎锡山在会上公开叫嚷:“天  
  快下雨了,赶快准备雨伞。”山西党组织派人到延安向中共中央  
  报告。毛泽东果断地指出:“阎锡山准备‘雨伞',你们也赶快  
  准备嘛。”[29] 由于晋西是联结华北和西北的枢纽,是在延  
  安的中共中央同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往来的必经通道,“晋西斗  
  争我们如失败,则影响整个华北”[30],因此,毛泽东非常重视  
  这个地区的反磨擦斗争。同其他地区不同的是,阎锡山还没有公  
  开反共,晋西的磨擦斗争是以新旧军冲突的形式出现的。毛泽东  
  紧紧抓住这个特点来制定斗争方针。他认为,晋西事件反映了山  
  西旧派准备投降日寇的表面化,它的性质是对抗日的叛变,要“  
  认清此种冲突可能扩大”,“对叛军进攻绝不让步,坚决有力地  
  给予还击,并立即由新派提出反对叛军的口号,但不要反对阎。  
  ”[31]他要求八路军必须支持和帮助新军,但暂时不要提反对叛  
  军的口号。对还没有下最后决心投降日本的阎锡山,毛泽东主张  
  仍要积极争取他继续抗日,“在拥阎之下反阎”[32]。他强调“  
  晋西斗争之胜利,依靠于正确政治方针,正确战略战术,强兵良  
  将,缺一不可”。[33]薄一波回忆道:“那几年,我们就是根据  
  这些明确的指示,结合山西的具体情况,部署和开展工作的”[3  
  4]。
               十二月底,晋西的斗争形势进一步复杂化。在阎锡山看来,  
  在晋东南和晋东北地区,抗战派的力量比他们大,而在晋西南和  
  晋西北地区,他们的力量比抗战派大,有可能把抗战派压服。因  
  此,他们先以全力进攻晋西南,准备得手后再转而进攻晋西北。  
  蒋介石又调中央军从晋东南方向积极配合,随时准备乘隙而入。  
  这样,晋西成为八路军、中央军和阎军三大力量斗争的局面。毛  
  泽东判断:“如此战新军失败,蒋必增强阎锡山,倚之为反共降  
  日的华北支柱,那时就麻烦了;如此战新军胜利,可能使阎锡山  
  转舵。”[35]他指出:“在拥阎讨逆口号之下,完全独立自主自  
  筹给养,遇敌进攻则消灭之,这是整个山西的总方针。”[36]这  
  时,晋西南新军采取坚决反击的方针,将前来进攻的旧军两个旅  
  击溃。山西工作重点已转向保卫晋西北的斗争上。中共中央军委  
  把李井泉从大青山根据地调来,加强对这个地区的领导。接着,  
  要求已东进冀中的第一二○师准备调一个团到晋西北。十二月三  
  十日,毛泽东和王稼祥又致电贺龙、关向应:“你们的主要根据  
  地是晋西北、绥德及吕梁山,望担起全部责任,师部宜即过来。  
  ”[37]第二天,他们致电八路军总部和第一二○师,明确指出:  
  “胜利地进行这一斗争,保持山西抗战根据地在我手中,保持华  
  北与西北的联系,这是目前中心问题。”电报要求第一二○师新  
  三五八旅及晋西北新军即集中于适当地区,加强战备。同时要求  
  :“贺、关立即出发到晋西北指挥战争,愈快愈好。”[38]
               一九四○年一月初,晋西南旧军封锁了吕梁山和中条山。晋  
  西北的八路军新三五八旅和决死队在临县地区向晋西北旧军赵承  
  绶反击,迫使他们在十三日夜退往晋西南地区。一月十八日,毛  
  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上指出:“山西问题,须候贺龙到晋西北后完  
  全解决旧军残部,并建立政权,并准备派人去和平解决。”“现  
  在阎有旧军三万余人在吕梁山脉,粮食困难。将来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旧军依靠中央军进攻我军;另一种可能就是和平解决  
  ;减少磨擦。我们的方针,不惜与中央军打,只有反磨擦才能取  
  得存在与发展,要求最后划江而治。”[39]二月,贺龙、关向应  
  率第一二○师主力从冀中返回晋西北,巩固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  
  。不久,晋西北军政委员会和晋西北行政主任公署先后成立。军  
  政委员会由贺龙任书记。行政公署由毛泽东推举著名爱国将领、  
  晋西北新军总指挥续范亭为主任。
               这时,晋东南八路军和新军反击阎军孙楚部;八路军在太行  
  反击朱怀冰部,都取得了重大胜利。国民党内顽固派发动的这场  
  反共高潮已无法支持下去,接近偃旗息鼓。二月二十○日,毛泽  
  东致电彭德怀,作了这样一个概括:“蒋在华北、西北、中原向  
  我的攻势,经过我们几个月的坚决反攻,可以说基本上已把他的  
  攻势打下去了。”[40]
               在激烈的反磨擦斗争中,党内外一些人有些担心,生怕统一  
  战线发生破裂。因此,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了对党内的指示。  
  指示指出:
               “应使全党同志认识的,就是不要把各地发生的投降、反共  
  、倒退等严重现象孤立起来看。对于这些现象,应认识其严重性  
  ,应坚决反抗之,应不被这些现象的威力所压倒。如果没有这种  
  精神,如果没有坚决反抗这些现象的正确方针,如果听任国民党  
  顽固派的‘军事限共'和‘政治限共'发展下去,如果只从惧怕  
  破裂统一战线一点设想,那末,抗战的前途就是危险的,投降和  
  反共就将全国化,统一战线就有破裂的危险。”“党的任务就在  
  于:一方面,坚决反抗投降派顽固派的军事进攻和政治进攻;又  
  一方面,积极发展全国党政军民学各方面的统一战线,力争国民  
  党中的大多数,力争中间阶层,力争抗战军队中的同情者,力争  
  民众运动的深入,力争知识分子,力争抗日根据地的巩固和抗日  
  武装、抗日政权的发展,力争党的巩固和进步。如此双管齐下,  
  就有可能克服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投降危险并争取时局的好转前  
  途。所以,力争时局好转,同时提起可能发生突然事变(在目前  
  是局部的、地方性的突然事变)的警觉性,这就是党的目前政策  
  的总方针。”[41]
               为了支持和配合全国范围的反投降、反磨擦斗争,延安民众  
  召开讨汪大会。毛泽东到会发表演讲,号召团结一切抗日力量,  
  反对反共顽固派。他说:“我们今天开会还要向全国人民表明一  
  种态度,这就是为了抗日,全国人民的团结和进步是必要的。”  
  针对蒋介石只讲抗日、不讲团结和进步的错误方针,他指出:“  
  没有真正的、坚强的团结,没有迅速的、切实的进步,怎能坚持  
  抗日?”他批驳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的统一论,是统一于分裂,统  
  一于倒退,所以是假统一;强调我们的统一论“是以抗战、团结  
  、进步三件事做基础的”。[42]大会一致通过毛泽东为大会起草  
  的讨汪通电,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为挽救时局危机争取抗战胜利的  
  十点要求。
               反磨擦斗争,对中国共产党说来,毕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  
  卫行动,因此,在可能条件下就力求适可而止。一九四○年三月  
  ,在日本支持下,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伪政权。蒋介石和日伪的矛  
  盾更加激化。毛泽东及时提出对国民党顽固派实行军事上的休战  
  ,政治上开展和平攻势,并加强争取中间力量的工作。
               在山西,据八路军驻山西办事处处长王世英报告:阎内部对  
  新军和战主张尚不一致,而阎本人则觉解决新军已非己力所能为  
  ,对勾结中央亦尚有顾虑。[43] 中共中央加紧了对阎锡山的  
  工作。二月二十二日,毛泽东、王稼祥致电贺龙、关向应:“以  
  后对外立词,请注意和缓些。”“你们准备派两个团向南行动,  
  现不适宜,谅已停止。如未停止,请即设法停止退回来。”[44]  
  第二天,毛泽东写了给阎锡山的信,表示希望和平解决晋西事件  
  。并决定派萧劲光和王若飞为代表赴秋林镇会晤阎锡山。二月二  
  十五日,萧劲光、王若飞带着毛泽东写给阎锡山的这封亲笔信到  
  达秋林镇同阎谈判,受到极大欢迎。“阎公开说,他是国共两党  
  之间的中间力量,他之存在是于团结有利的。”并且表示:“已  
  令各军停止军事行动及政治攻击。”[45]经过谈判,双方实际上  
  达成划区作战协议:在晋西以汾阳经离石至军渡的公路为分界线  
  ,晋西南为阎军活动区域,晋西北为八路军的活动区域。对阎锡  
  山的争取工作是富有成效的,在国民党顽固派后来发动的反共高  
  潮中,阎基本上采取中立态度,同中共保持了合作的局面。
               与此同时,在河北等地,八路军同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  
  谈判后达成协议:以临屯公路和长治、平顺、磁县之线为界,以  
  南为国民党防区,以北为八路军防区。
               八路军反磨擦斗争的胜利,也推动了国共两党关系的发展。  
  在重庆,正在进行的两党谈判中,国民党谈判代表张冲再三向中  
  共谈判代表申明:“决不会投降,请你们相信我们”。同时不再  
  提八路军扩军人事归国民党中央管理。对于这次反磨擦斗争取得  
  的胜利,毛泽东充分肯定它的重大意义。他在中央会议上说:在  
  国共关系中,“抗战以来最大的胜利就是防线的划定,现在我党  
  的力量可以起半决定作用”。[46]
               在抗日战争时期,民族矛盾是关系到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头  
  等大事,是第一位的;国内的阶级矛盾仍然存在,但阶级斗争必  
  须服从民族斗争。由于蒋介石和国民党实行反共和反民主的政策  
  ,国内的阶级矛盾有时还相当尖锐。如何处理好国共之间的关系  
  ?这是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的重要而复杂的问题。观察形势,分  
  析形势,都离不开这个问题。
               经过打退这次反共高潮的实践,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抗日战  
  争时期国共关系的策略思想获得重大发展。三月十一日,毛泽东  
  在中共高级干部会议上,作了《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  
  》的报告,提出了一系列极其重要的策略原则,并从理论上作出  
  高度的概括,突出的是强调争取中间势力的重要性和对顽固派斗  
  争的“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他指出:“抗日战争胜利的  
  基本条件,是抗日统一战线的扩大和巩固。而要达此目的,必须  
  采取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策略,这是  
  不可分离的三个环节,而以斗争为达到团结一切抗日势力的手段  
  。在抗日统一战线时期中,斗争是团结的手段,团结是斗争的目  
  的,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在讲话中,毛泽东着重分析和阐述了争取中间势力的极大重  
  要性。他说:“争取中间势力,就是争取中等资产阶级,争取开  
  明绅士,争取地方实力派。这是不同的三部分人,但都是目前时  
  局中的中间派。”“上述三部分中间势力,我们的政策都是争取  
  他们。”“中间派的态度是容易动摇的,并且不可避免地要发生  
  分化;我们应针对着他们的动摇态度,向他们进行适当的说服和  
  批评。”他还指出:“争取中间势力是我们在抗日统一战线时期  
  的极严重的任务,但是必须在一定条件下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这些条件是:(1)我们有充足的力量;(2)尊重他们的利益  
  ;(3)我们对顽固派作坚决的斗争,并能一步一步地取得胜利  
  。”没有这些条件,中间势力就会动摇起来,便不能把他们争取  
  过来。“在中国,这种中间势力有很大的力量,往往可以成为我  
  们同顽固派斗争时决定胜负的因素,因此,必须对他们采取十分  
  慎重的态度。”后来,他在致萧向荣的信中写道:“第一次反共  
  高潮的头几个月,民族资产阶级与开明绅士的态度是否与大资产  
  阶级大地主有区别,还不能明显地看出来,到今年三月就可以看  
  出来了,请参看三月十一日我的那个《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  
  。”[47]
               针对反共顽固派一方面主张团结抗日;一方面执行摧残进步  
  势力的特点,毛泽东提出要用革命的两手来对付,既争取他们留  
  在革命队伍中,又要同他们作思想上、政治上、军事上的坚决斗  
  争。他说:“在抗日统一战线时期中,同顽固派的斗争,不但是  
  为了防御他们的进攻,以便保护进步势力不受损失,并使进步势  
  力继续发展;同时,还为了延长他们抗日的时间,并保持我们同  
  他们的合作,避免大内战的发生。”
               他强调,在抗日统一战线时期同顽固派斗争,要注意三个原  
  则:第一是自卫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  
  人。决不可无故进攻人家,也决不可在被人家攻击时不予还击。  
  这就是斗争的防御性。第二是胜利原则。不斗则已,斗则必胜,  
  决不可举行无计划无准备无把握的斗争。这就是斗争的局部性。  
  第三是休战原则,在一个时期内把顽固派的进攻打退之后,在他  
  们没有举行新的进攻之前,我们应该适可而止,使这一斗争告一  
  段落,决不可无止境地每日每时地斗下去,决不可被胜利冲昏自  
  己的头脑。这就是每一斗争的暂时性。毛泽东将这三个原则归结  
  起来,就叫做“有理、有利、有节”。
               毛泽东提出的这些重要策略原则,对全党在复杂的斗争中正  
  确处理民族矛盾与阶级斗争的关系,巩固与发展统一战线确实起  
  了重要的指导作用。八路军第一二九师参谋长李达在回忆录中写  
  道:“回顾反磨擦斗争这段历史,使我更深刻地体会到:抗日民  
  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和维持,是贯彻执行我们党的既联合又斗争,  
  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的政策策略而取得的。当时,大敌当前  
  ,一切为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是全国人民的最高利益,也是国共  
  两党实现合作的条件和基础。只讲团结,不作必要的斗争,统一  
  战线也不能够维持。”“正是由于我们坚决执行了党的抗日民族  
  统一战线的政策,因而赢得了广大人民和中间势力的拥护与同情  
  ,积蓄和发展了抗日力量。”[48]
             注: 
               [23] 毛泽东和斯诺谈话记录,1939年9月24日。
               [24] 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党代表大会上的政治报告,记录  
  稿,1939年11月14日。
               [25] 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1939年11月。
               [26] 《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81年12月版,  
  第232页。
               [27] 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记录,1939年11月。
               [28]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  
  版,第620页。
               [29][34] 薄一波:《领袖·元帅·战友》,中央党校出版  
  社1989年11月版,第7、8页。
               [30]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德、彭德怀等的电报,1939  
  年12月26日。
               [31]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德、左权、彭德怀的电报,19  
  39年12月6日。
               [32] 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3  
  9年12月23日。
               [33]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彭、杨、左的电报,1939  
  年12月28日。
               [35]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彭、杨、贺、关电,1939  
  年12月23日。
               [36]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彭、杨、贺、关、彭、罗、赵  
  、陈、林电,1939年12月28日。
               [37] 毛泽东、王稼祥致贺龙、关向应电,1939年12  
  月30日。
               [38] 毛泽东、王稼祥致八路军总部和120师电,193  
  9年12月31日。
               [39] 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4  
  0年1月18日。
               [40] 毛泽东致彭德怀电,1940年2月20日。
               [41][42]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  
  6月版,第712、713,716、717页。
               [43] 毛泽东、王稼祥致朱、彭、杨、贺、关电,1940  
  年1月31日。
               [44] 毛泽东、王稼祥致贺、关并告朱、彭电,1940年  
  2月22日。
               [45] 中央及军委致朱、彭、杨等并转告新军各领袖电,1  
  940年3月5日。
               [46] 毛泽东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的发言记录,1940年  
  3月23日。
               [47] 《毛泽东书信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83年  
  12月版,第161—162页。
               [48] 李达:《抗日战争中的八路军一二九师》,人民出版  
  社1985年8月版,第168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