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三、毛华初大胆向伯父反映由于刮“共产风”造成的严重后果，毛泽东听了心情十分沉重。他说：“要重视调查研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1961年春，党中央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毛泽东派秘书田家英，胡乔木等分别到浙江、湖南、广东等地进行调查。其中以胡乔木为首的中央调查组下到湘潭韶山和湘乡白田、大坪等公社进行调查。为了协助中央调查组开展工作，省委特地派毛华初陪同胡乔木到韶山等地作调查。 当时，群众普遍反映公共食堂不好，对刮共产风颇有意见。毛华初陪同胡乔木在韶山东茅塘和太坪唐家土乇等处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获得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然后，胡乔木向毛泽东写了一个关于公共食堂问题的报告，毛华初也写了一份关于东茅塘解散食堂的材料。胡乔木把毛华初写的材料作为附件，叫毛华初一并送给当时已来到长沙视察的毛泽东批阅。胡乔木还写了一封信给毛泽东。 毛泽东住在省委蓉园。毛华初到长沙后，将报告和材料交给了省委书记张平化，请张安排时间，让他和伯父见面。 一天后，毛泽东在蓉园约见了毛华初。 毛泽东说：“你们的报告，我全看过了。你再给我谈些乡里的情况。” 毛华初大胆地如实地向毛泽东反映了乡下由于刮共产风、办公共食堂等造成的严重后果，以及农村经济受到破坏，森林被毁坏，农民缺少粮食，患水肿病，死亡严重等情况。 毛泽东听了，心情十分沉重地说：“下面有人不讲实话；汇报夸大事实，尽讲成绩，不讲问题。”他鼓励道：“你们这次反映了不少问题，你刚才又讲了一些，这很好。” 毛华初又提到公共食堂，说：“我看农村办公共食堂的条件还很不成熟，有很多弊病。吃公共食堂，社员不种蔬菜，每人每天不到一斤粮食，怎么能够吃饱！俗话说：‘蔬菜半年粮'，尽吃饭，每人每天一斤半粮还不够啊！” “是的！”毛泽东点点头，默许地说：“你们省里有位书记×××同志，过去在湖北是喊‘公共食堂万岁'的人呀！你们主张解散食堂，不是和你们的书记唱对台戏吗？” 毛华初回答说：“那也许是历史条件下的认识。” 毛泽东吩咐说：“你回去后，告诉胡乔木同志，看来公共食堂不能万岁。我同意你们的意见。不过，关于全国整顿食堂的问题，我一个人不能决定，须经中央讨论决定后，再正式行文。” 毛泽东还说：“解散食堂，韶山可以先搞试点。散了食堂后，要搞好生产。你回去转告当地政府，不仅韶山的生产要搞好，而且大坪唐家土乇那边的也要搞好。” 谈话大约有四五十分钟之久。谈话中，毛泽东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问题，有时用铅笔在纸上划着。 毛华初走后不久，毛泽东便将毛华初的材料上报转给张平化，并批示道：“我看可以印发给你们的三级干部会议各同志，予以讨论。并请打印若干份，给中央办公厅×份，给少奇同志1份，给我12份。全国解散食堂的问题，等我回京后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再作决定。” 回到韶山，毛华初将毛泽东的指示传达给胡乔木。三天后，韶山公社的食堂便全部解散了。接着，全国各地的公共食堂也相继散了，人民群众深表欢迎。 1962年元月，毛华初准备调中南局政策研究室工作。这天，他正忙于清理行李，移交工作，忽然接到省公安厅厅长李强打来的电话。“毛主席来电，要你尽快去上海。” 毛华初高兴不已，当即打点行装，与爱人韩瑾行带上小儿子毛宁亚，乘车去沪。元月14日，他们赶到上海锦江饭店。 时值寒冬，上海下起大雪，银装素裹，把锦江饭店打扮一新。锦江饭店有15层楼，高耸入云。毛泽东就住在锦江饭店的九楼。毛华初夫妇住在锦江饭店南楼。 当天，毛泽东就派秘书来，问毛华初：“你这次来，向主席汇报打算谈些什么事？”毛华初把自己的想法大概地谈了一下，秘书补充说：“你可以搞一些百分比，汇报时简练一些。”还告诉他，“主席打算分两次接见你。”毛华初说：“我爱人和小孩来了，他们也想见见主席。”秘书说：“主席会安排的。” 元月15日下午，毛泽东的秘书打来电话，叫毛华初一人到主席那里去。毛华初从南楼出来，准备乘电梯上新楼的九楼，电梯门口早有工作人员在等他。他们上了电梯，来到九楼毛泽东下榻处。走进门，只见毛泽东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等着他呢。 毛华初喊了一声：“大伯，您好！”毛泽东点点头，站起来与他握手，叫他坐下。 寒暄之后，毛华初先向主席汇报了湖南的农业生产情况。说农业生产形势有所好转，总产量达300亿斤。来上海之前，他询问了省委书记王延春的，全省粮食产量，王说有300亿斤。对于其它情况，他也大体谈了一下，如《农业六十条》的落实，生产队的经营管理，重视调查研究等等。 毛泽东询问了湖南省委负责人的情况。他说：“我对下面的情况了解不多，有些干部不熟悉，你给我介绍一下省委同志的一些情况好吗？”“好。”毛华初答道。 谈到张平化、王延春时，毛华初实事求是地说：“张平化同志有理论水平，王延春同志有实践经验，两人配在一起，是很默契的。” 又谈到华国锋，毛华初说：“华国锋同志是南下干部，从山西调来。我从东北调来，到湘潭后，他当县委书记，我当副书记。我对他比较了解。他是小商出身，在简易中学毕业，在解放区当过区青年干事、区委书记、县委书记，有实践经验……”毛泽东听了，不停地点着头。 谈话后，毛泽东和汪东兴把毛华初送到电梯门口，对汪东兴说：“东兴，看样子湖南只换了两个人，工作是有起色的，面貌有所改变。” 此时，毛华初告诉主席：“中南局准备调我去工作，行李都打包了。可前两天，省委又打来电话，说省委决定我继续留在湖南工作，并已报经中南局组织批准同意。” 毛泽东说：“你的工作调动，我不干预。你调广东也好，留湖南也好，我不管。但你在广东就要研究广东的问题，在湖南就要研究湖南的问题。” 毛华初默默地听着，记着。“总之，要重视调查研究，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中央就不可能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毛泽东强调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