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仰毛泽东,学习毛泽东(廿二)

为何分歧

2006年4月6日

新中国的发展道路是不平坦的,虽成绩斐然,但充满着矛盾。而矛盾归根结底是利益上的矛盾。这些矛盾反映到党内、政府内便产生认识上的分歧,有些分歧可以通过协商可以达到统一。这么大的国家,是在内外交困中诞生。能不能站立起来?能不能迈开步伐?对于毛泽东来说,这种困境他领导党和军队一路走来,无所畏惧,毛泽东充满着信心。然而对于一个国家的所有成员,是否都将同心同德,众志成城?

过去在革命的队伍里,这一点从总体上是可以做到的,外部有强大敌人的专政,内部有党规、军纪的制约。这倒也简单,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夺取政权。现在取得了政权,成立了新中国。然而却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一穷二白”的国家。治理战争带来的创伤,恢复国民经济的秩序。加之“三大运动”(土地改革、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比较顺利(内外压力也都比较大),对于绝大多数社会成员还是人心思定。

建国初期矛盾也是多样化的,恢复国民经济和创建工业基础,需要巨大的资金。国库是空的(蒋介石是不会留下的),哪来的资金?刘少奇在1950年说过:“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业化中,筹集资本的方法,除了无情地剥削本国的工人和农民,并使无数的小生产者和中等企业主破产,以集中资本之外,照斯大林同志说,还有以下三种方法:依靠对于殖民地的掠夺,依靠军事赔款,依靠奴役性的借款和租让。但是,这些办法,我们都是不能采取的。”中国的资金只能来自于民。所以刘少奇又说:“而要人民节省出大量的资金,就不能不影响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速度,就是说,在最近一二十年内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的速度不能不受到一些限制。这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创造劳动人民将来更好的生活,在将来能够更快地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因为人民节省下来的资金不是用来满足剥削者奢侈的生活,更不是用来满足政府办事人员的腐化生活,而主要的是用来满足国家工业建设的需要。”所以五十年代、六十年代都应该是创业的年代,中国的实际也只能是“农业”哺育“工业”,事实也是如此。

然而“小农经济”是不可能构建工业化基础和哺育工业成长的,这一点毛泽东是最清楚不过的。略知资本主义发展史,都知道资本主义初期的发展是残酷的掠夺和剥削,而时间都超过百年(资本积累)。所以毛泽东坚定不移地走“组织起来”的道路,而且要“乘热打铁”。在这一点上,党内有不同意见,与党外意见也相左。最为明显的就是发生在53年政治协商会议上的“雅量之争”。一个要照顾农民,给农民生产更多的自由;一个要像向苏联学习,“组织起来”、“统购统销”为工业提供粮食、生产原料和积累发展资金。前一条是传统发展道路,后一条是非传统的发展道路。实践证明,后一条道路是发展速度明显超过前一条道路。笔者在前文(廿)中已有数据对比,苏联是这样,中国更是这样(如人均GDP,发展开始中国是印度1/2,近三十年后中国是印度的2倍),苏联和中国由于走的后一条道路,都从农业国逾越为经济大国。走这条路,毛泽东在高层他是“少数派”,而毛泽东却是强人。从49年至56年,中国经济在总体上是好的,这一时期成为中国的“黄金发展期”。

可是,意识上的分歧稍然存在,裂痕开始显露。从表面上看最受争议的是,党的历次运动和国家发展纲要。譬如,“三反五反”── 章伯钧说:“三、五反收拾了民建”;“改造工商业”── 梁漱溟说要:“惠及农民,拯救农民,农民太苦”;“批胡风”── 罗隆基说:“胡风问题搞错了,得罪了300万知识份子,使知识份子的积极性发挥不出来”;“肃反整风”── 罗隆基要搞“平反委员会”,章伯钧要建“政治设计院”、储安平要断“党天下”;“社会主义改造”── 章乃器说:“资产阶级剥削的本质真是‘与生俱来,至死方休’的”。“民建”有人说,社会主义改造,不留恋资本主义,“脱胎换骨”,章乃器说:“下句就是‘抽筋剥皮’”,千家驹反驳说:“为什么下句话不是‘超凡入圣’呢?”

说这些话的都是建国初,参与政治协商会议的民主人士的骨干,多数都进了“政协”(当时还没有成立“人大”)和“政务院”领导岗位。其实毛泽东也是“做人难”呐。在党内做工作,建设新中国需要各方面的管理人才,并不要比建立新中国谁的功劳大,谁就应该“做官”。所以在新中国的政协和政务院,近一半的位置给了党外的民主人士,而且在困难的条件下,给予比党的同级干部更优越生活待遇,这一点,要比苏联“民主”得多,苏联为此大为不满,认为“中共”要走“中间路线”,需要“亲美势力”。伍修权说:“当时新中国成立才两个多月,苏联对我国的情况特别是某些方针政策是持怀疑态度的,例如……我国的一些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参加政府,苏联就怀疑我们会不会执行亲英美的路线等等。”在毛泽东访苏的过程中,可以找到这个痕迹。当然善意的批评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然而上述这些人的说法并无善意可言,因为在新中国各项事业,都取得了前所未有进步,这些人该是一清二楚的,在近代历史上是找不出第二幕的。问题的归宿,还是两条路线的斗争。

在党内的分歧也蕴然而生。譬如,在城市“是依靠工人阶级,还是依靠资产阶级?”;在农村“是发展集体所有制经济,还是发展私有经济?”;在领导层面“是实行集体领导,还是分散主义?”;在工作上“是艰苦奋斗,还是享乐主义?”;在发展生产和改善人民生活的主次问题等等。毛泽东从全国的角度,把主要工作其列为十个关系,(一)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二)沿海工业和内地工业的关系;(三)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关系;(四)国家、生产单位和生产者个人的关系;(五)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六)汉族和少数民族的关系;(七)党和非党的关系;(八)革命和反革命的关系;(九)是非关系;(十)中国和外国的关系。这就是毛泽东在1956年春所著的《论十大关系》,来消除分歧和矛盾,统一全党思想。57年进行了整风运动,即整顿三风,“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毛泽东指出:“要经过整风,把我们党艰苦奋斗的传统好好发扬起来。因为革命胜利了,有一部分同志,革命意志有些衰退,革命热情有些不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少了,过去跟敌人打仗时的那种拚命精神少了,而闹地位,闹名誉,讲究吃,讲究穿,比薪水高低,争名夺利,这些东西多起来了。听说去年评级的时候,就有些人闹得不象样子,痛哭流涕。”

所有党内外的分歧,是由多种因素构成的。有差异就有矛盾,有矛盾便产生分歧与隔阂。毛泽东的说法是什么?他说:“我们对问题要作全面的分析,才能解决得妥当。进还是退,上马还是下马,都要按照辩证法。……我们走路,不是两个脚同时走,总是参差不齐的。第一步,这个脚向前,那个脚在后;第二步,那个脚又向前,这个脚在后。”他又说:“我们的计划经济,又平衡又不平衡。平衡是暂时的,有条件的。暂时建立了平衡,随后就要发生变动。上半年平衡,下半年就不平衡了,今年平衡,到明年又不平衡了;净是平衡,不打破平衡,那是不行的。我们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不平衡,矛盾,斗争,发展,是绝对的,而平衡,静止,是相对的。所谓相对,就是暂时的,有条件的。”毛泽东看问题总是辩证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是不是正确?我赞成这种意见,就是说,从前四年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楚,第一个五年计划根本正确。至于错误,确实有,这也是难免的,因为我们缺少经验。将来搞了几个五年计划,有了经验,是不是还会犯错误呢?还会犯的。经验是永远学不足的。……中国古人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不能只有阴没有阳,或者只有阳没有阴。这是古代的两点论。形而上学是一点论。”

毛泽东在对学校出乱子问题上说:“在学校里头也出了问题,好些地方学生闹事。石家庄一个学校,有一部分毕业生暂时不能就业,学习要延长一年,引起学生不满。少数反革命分子乘机进行煽动, 组织示威游行, 说是要夺取石家庄广播电台,宣布来一个‘匈牙利’。他们贴了好多标语,其中有这样三个最突出的口号:‘打倒法西斯!’‘要战争不要和平!’‘社会主义没有优越性!’照他们讲来,共产党是法西斯,我们这些人都要打倒。……我们高等学校的学生,据北京市的调查,大多数是地主、富农、资产阶级以及富裕中农的子弟,工人阶级、贫下中农出身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这种情况应当改变,但是需要时间。”工农群众跟党“打天下”,他们的子女多数关在学校门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毛泽东也是从实际出发,“应当改变,需要时间”,改变是个方向问题,时间是个现状和能力问题。所以第一要务是“扫盲”,如同当年比较好的解放区那样,通过城乡“扫盲活动”,提高基础文化水平;其次在青年工农干部中选拔(有文化基础的)直送学校培养。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对于许多问题很是敏感,有一种与国际风潮相呼应趋势,毛泽东指出:“(56年)国际上闹了几次大风潮。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大反斯大林,这以后,帝国主义搞了两次反共大风潮,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也有两次大的辩论风潮。”毛泽东比喻着说:“墙上一南草,风吹两边倒。摇过来不是本心,摇过去才是本心。党内党外那些捧波、匈事件的人捧得好呀!开口波兹南,闭口匈牙利。”

毛泽东针对合作社是“错误的、危险的、 空想的农业社会主义思想”,认为互助组、合作化是党中央确定的,为了慎重制定了个《中共中央关于农业生产互助合作的决议(草案)》,通过互助组,再合作化。北方农村比南方农村具备两个优势,一是自然村落比较大,互助习俗浓一些;二是解放区的比例大一些,时间早一些。所以在合作化的阻力要小一些,工作容易一些。毛泽东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在我们高级干部中间,有些人可能是自己回家,或者是接了亲属来,听到富裕中农、富农、地主的那些话,受了触动,于是就替农民叫苦。一九五五年上半年,党内有相当多的人替农民叫苦,跟梁漱溟之流相呼应,好象只有他们这两部分人才代表农民,才知道农民的疾苦。至于我们党中央,在他们看来,那是不代表农民的,省委也是不代表的,党员的大多数都是不代表的。江苏作了一个调查,有的地区,县区乡三级干部中间,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替农民叫苦。后头一查,这些替农民叫苦的人,大多数是家里比较富裕,有余粮出卖的人。这些人的所谓‘苦’,就是有余粮。所谓‘帮助农民’、‘关心农民’,就是有余粮不要卖给国家。这些叫苦的人到底代表谁呢?他们不是代表广大农民群众,而是代表少数富裕农民。”在农村60%以上贫下中农生活是改善的,30%生活持平(包括灾民),10%是有下降(一是富裕阶层,二是灾民)。毛泽东说:“农业合作化究竟是有希望,还是没有希望?是合作社好,还是个体经济好?,这个问题也重新提出来了。去年这一年,丰收的地方没有问题,重灾区也没有问题,就是那种灾而不重、收而不丰的合作社发生了问题。这类合作社,工分所值,原先许的愿大了,后头没有那么多,社员收入没有增加,甚至还有减少。于是议论就来了:合作社还好不好,要不要?这种议论也反映到党内的一些干部中间。有些干部说,合作社没有什么优越性。有些部长到乡下去看了一下,回到北京后,放的空气不妙,说是农民无精打采,不积极耕种了,似乎合作社大有崩溃灭亡之势。……合作化一定能化好,但是一两年内不可能完全化好。要向党、政、军、民各界的同志们讲清楚。合作社只有这么一点历史,大多数合作社只有一年到一年半的历史,经验很少。搞了一辈子革命的人还会犯错误,人家只搞了一年到一年半,你怎么能要求他一点错误都不犯呢?一有点风,有点雨,就说合作化不行了,这种思想本身就是个大错误。事实上,多数合作社是办得好的和比较好的。”另外毛泽东提醒干部:“我们没有苏联那种义务交售制度。我们对于工农业产品的交换是缩小剪刀差,而不是象苏联那样扩大剪刀差。”

毛泽东在讲到在发展生产和改善人民生活的主次问题上,这是党中央和中央政府所制定特殊时期基本策略,也就是本文开始所引用刘少奇话。这就是说,这是中国建设起步阶段的共识,而非毛泽东个人的“铁石心肠”,毛泽东主张,在发展的基础上,改善人民的生活,也必须统筹兼顾。不过毛泽东比别人看得深远一些,首先极其需要有资金积累,积累多少要看效率?有了效率是否取得到?取之效率是否产生太多的矛盾?刘少奇的这段话思路正确,毛泽东更具体地给出方案。如同一个创业的大家庭,那就是在积累的多数用于再创业,少数用于改善生活,其资金(经济)上必定是统一管理、统筹兼顾,否则各小家之间就会产生不必要矛盾,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家长制”。看看资本主义初期发展的血泪史(对内、对外),就清楚了。在毛泽东的建设蓝图内,就是城市的工商业改造运动和农村的合作化运动,当然,对发展对象的城市,自然矛盾要少一些,有谁有这样高超的决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在旁边说风凉话的、指桑骂槐的、挑拨离间的其用意不是想搞好建设、想关心农民,而恰恰相反。为何(只要把话说明白)工农大众能够理解、善良的人们能够理解,而且大多数人热情高涨,投身到那个“火红的年代”,那些“斤斤计较”的、“一百个不好”的、要“土崩瓦解”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毛泽东提议:“要勤俭建国,反对铺张浪费,提倡艰苦朴素、同甘共苦。”艰苦奋斗不是为了那个特权的阶层,恰恰是为了国家与人民的未来。这一点有什么可怀疑的吗?“五十年代”已成为新中国奋斗和建设的代名词。其实新中国成立后的头七年,在工业高速发展的基础上,农业也好的发展,在农产品增加的基础上,农业的基础建设(农田、水利、道路、造林、农机等)得到了发展,这一点“小农的私有经济”是不可想象的,农村的卫生、防疫(烈性传染病等)、治病从无到有,而且发展势头加快,这在旧中国同样是不可想象的,农民的生活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没有“组织起来”,这些改变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完成初期的发展的资金积累,工业、农业、国防、教育、卫生等进一步的发展之想法,才成为可能与现实。这一切连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感到惊讶和认同,更唤起第三世界穷国,将中国树为自己的榜样。然而,是谁无视这一切快速进步和巨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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