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主席书斋中看到的

张贻玖

   到过中南海毛主席故居参观的人,可能都会有这样一个深刻的印象:这位无产阶级伟大领袖的生活起居极为简朴,他的最大“财富”是书籍。

   在松柏葱茏的四合院里,几乎每个房间都摆满了书。从颐年堂院中的东门拐进去,第一个房间就是毛主席的存书处,并排两列36个大书橱,装满了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的线装古籍,中外的哲、经、史、文学、艺术、科技、报刊等各类图书。西厢房是毛主席的书房,南、北、西三面是紧挨着的玻璃书橱,东窗下有一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据说毛主席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时,常常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地读书,思考问题。北房本来是毛主席的起居室和卧室,可是靠西的一大间也全被书占据了。中间的起居室,除了一张饭桌外,靠西靠北的两面放着五个大书架,摆满了毛主席经常要读的马、恩、列、斯的全集、选集和单行本,以及线装的二十四史和其他的各种书籍;排成半圆形的四个单人沙发前面的小圆桌上,放着《徐悲鸿的彩墨画》、《宋高宗赵构草书洛神赋》及一些杂志。进入卧室,靠东并立着两个大的玻璃书橱,装满了毛主席最喜欢读的《鲁迅全集》,唐、宋、元、明、清诗别裁,梁启超著《中国近百年学术史》及其他历史的、学术的著作等等。两张桌子上摊放着各种报刊杂志,以及英文字典、地图等工具书。就连毛主席睡觉的床上也被书占去了一半。从毛主席这种生活布局中,不难看到他老人家在身负党和国家的重任、日理万机的情况下,争分夺秒地在工余、饭后、睡前伏案披览,秉灯夜读的感人形象。

   毛主席读过哪些书?读过多少书?据初步掌握的材料表明,在毛主席的书房里,明显地留有毛主席批注和笔迹的书,可以装七八个书橱。毛主席刻苦地攻读过大量马、恩、列、斯原著。早在延安时,他就用心读过《资本论》,1953年、1956年再版,1968年大字本印出,他先后选读过若干篇章。《共产党宣言》,他从1920年第一次读,一直到逝世之前不知读过多少遍,临终前的身边还放着这本书。几十年来,他不仅阅读马、恩、列斯全集、选集、专题文集、单行本,而且阅读过许多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哲学、军事、文学、史学等专著。1958年至1961年期间,结合中国经济建设的实际,毛主席对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曾阅读过多遍,光批注的本子现存的就有三种。毛主席对哲学方面的著作有过更为深刻的钻研。毛主席广泛涉猎过古今中外的历史书籍。一部乾隆十二年武英殿版的线装二十四史,是一部有850册的巨著,从书上勾划、圈点、批注的笔迹看,他曾从头到尾读过。《资治通鉴》、历朝纪事本末、不同版本的中国通史、世界通史、《古代社会》等以及各种野史、稗史、历史演义都留下他阅读过的手泽。毛主席酷爱阅读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特别是古典诗词。多种版本的唐诗、宋词、元曲以及李白、白居易、李贺、李商隐等著名诗人的作品中,都留下他在不同时期、反复多次圈阅过的笔迹。他还阅读各种诗话、音韵、词律等方面的书籍。六十年代初到“文化大革命”前,他已是年在古稀上下的老人,但仍然精力充沛地大量阅读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方面的报刊书籍。板田昌一关于基本粒子学说的论著,他精心阅读后,密密地划着一道道直线、曲线。1962年《中国妇女》上刊登过一篇女文艺工作者的文章,他在标题上划了三个圈,在标题下划了曲线,在作者名字下划着直线,还作了批注。

   毛主席批注过的书,书的封面和扉页的目录上划着很多圈,这是六十年代以来他每读一篇文章或一本书所作的标记。其实有些书毛主席何止读过四五遍,在延安的时候,他自己就曾对人说过:“联共党史是本好书,我已读了十遍。”李达著的《社会学大纲》,他也读过十遍。“三复五温”是他一贯提倡的读书方法。有的书,整页整页的被他用红蓝铅笔、铅笔、毛笔等划满了直线、曲线,又圈又点,红、蓝、黑交错,一片密密麻麻,这是他反复阅读作下的记号。看到这些,人们很自然地会联想到毛主席把整个身心沉浸在书中的专注情景。

   从毛主席所作的批注上,可以看到他在读书时和作者在感情上的交流。每当他读到好的诗句、重要的论点时,除了用重重的笔迹勾划圈点外,还在书眉处写上:“好”,“对”,“有理”,“说得很对”等等。当他和作者有不同看法时,便写上“此例不甚清”,“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可疑”……。这些批注,有赞赏,有反对,也有不同意见的争论,作为读者的毛主席是和作者心心相通的。1964年,毛主席曾谈到读书“要钻进去,深入角色,再爬出来”,从批注上看,这确是他宝贵的经验之谈。

   毛主席读书勤于动笔,有的书批注多达一万二三千字。内容有对原著观点的引伸和批判,有对作者的评论,有读后的心得和感情的抒发。如毛主席在读《唐初四杰集》中王勃写的《秋日楚州郝司户宅饯崔使君序》一文时,写了一段一千多字的批注,他不仅称赞王勃文学才华和知识渊博,还从王勃这个人谈起,重申他有关世界的发展要靠青年的论断,抒发了他对青年一代的希望和革命深情!

   在纪念毛主席诞辰九十周年的时候,全党都来继承和学习他为革命刻苦攻读、锲而不舍的精神,这将会变成四化建设中多么巨大的力量啊!

   《人民日报》1983年12月24日第8版

返回目录